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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爱情

七天爱情

  作者|莫海遥

  有些事情,总得须要某个人来回想,尽管这些回想带给他的可能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幸福或者伤痛;有些人,也总得须要某个人来纪念,尽管可能纪念者也不知道该纪念些什么。

  青春也许就是如此,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还在;性命也许就是如此,一段青春走了,另一段青春还在。时光永远不会为某个人、某个快活、某个忧伤而停步,而某个人、某个快活、某个忧伤也不会因为时光的飞驰而有所消减。既然曾经的回想和时光的飞逝有了不可磨合的抵触,那么二者的奋斗只会发生一种成果,那就是短暂的永恒。

  短暂的是性命,永恒的是对性命的执着;短暂的是青春,永恒的是对年华的猖狂;短暂的是爱情,永恒的是那一瞬间的追寻。[由整顿]

  我在疑惑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把曾经阅历过的那一段事情写出来?我怕自己不能自已的悲伤。悲伤,真是一个奇异的词,大家对它又爱又怕,爱的是它仅仅两个字便包括着人一生的执着与不舍,怕的是它释放的力气让人低沉下去而从此一蹶不振。好比一杯苦咖啡,喝时的醇厚苦甜让人激动,喝后苏醒的感到又让人慨叹。

  欧阳景走的那一天,我没有一丝伤感,望着灵堂里哭得逝世去活来的人们,我脑袋里是像磁带卡壳后的那种感到,一片空白只有“兹兹兹”的声音。欧阳景总是说我太麻痹了,全部的就是一个书呆子,对这个世界丝毫没有感到。也许是吧。我坐在灵堂外面的梧桐树下,一根接一根地吸着手中的烟,望着青色的烟雾向上升腾,升腾然后消失。

  我起身向街道走去,也不明确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有种想走动的愿望。趁着这个夜凉如水的初秋晚上,正好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三年的高中,天天作业如山、试卷堆积,埋头于题海的我只记得各种解题技能,简直已经忘却了世界的模样。有时候自己想着躲进书本里面,便可躲掉一切,认为钻进古文之中,便可忘掉现实;有时候真的不想关注这个世界,尽管小景总是说我这是消极主义。小景说我很爱好消极,对什么都不关怀,只知道看书看书;可是她哪里知道,我也有自己说不出的无奈,如果不沉沦到书海里,又能干什么呢?

  街灯挥洒着潮湿的光芒,我独自散步在热烈的街头,觉得一种莫名的触动,那种感到就像用烫油浇在鱼身上而发出“刺刺刺”的声音,我知道,这叫伤感,和小景吵架时我有过这种感到。在熙熙攘攘的行人里,我觉得空前的孤独;分开了那个生疏的灵堂,我开端觉得身上有点寒冷,可能是出来得急忙忘却加衣服了。走到一个安静的路口,听到了一种熟习的音乐声,我太熟习了,那是肖邦的《夜曲》,小景在伤心时总听的一支钢琴曲;我转身朝音乐传来的处所望去,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长椅上用手机放着那支宁静的曲子。那个小女孩看起来颇伤心,她面无表情地坐着,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搁在长椅上。我想起来了,每当欧阳景趴在课桌上,宁静地放着这支曲子时,我都会缄默地坐在她身边,持续看我手里的书。可是今夜,我不想和任何人分担泪水的宁静,只想走一走,而不是停下来、坐下来,只是走一走而已。

七天爱情

  世界很吵闹,世界很宁静。我走过所有曾经走过的街道,也感受着一如几年前的晚风的夜凉。我认为自己是个行尸走肉,毫无目标,毫无感到;路过我身边的人向我投来好奇而又怜悯的眼光,他们也许认为我是个失恋而将要自杀的青年人。其实我有时候想,自杀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办法,一阵剧痛之后便是永世的镇静。我曾经跟小景说过这个,她说我是个疯子,总是爱好想些奇异的东西,她说:“你自己逝世掉了,是逍遥了,可是还有那么一部分人,爱你的那些人,他们不会伤心吗?也许他们在某个秋夜会想起以前和你一起的日子,他们会很苦的。也许他们表示得不是那么悲哀,可是真正的伤是说不出来的。”她说:“你这样看书,看书,活着也是已经逝世掉了,你是个活逝世人哩!”她说:“你太麻痹了,你都没有青春。你懂青春是什么吗?”

  我想我不懂青春。

  我不懂他们可以十几个人一起打得你逝世我活,而所因的事情不过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衬衫弄脏了;不懂他们为什么可以一起喝酒喝的人事不省;不懂他们为什么失恋之后要嚎哭到让全校人都听见;我不懂,明明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偏要跑到人多的处所表白。也许,我没有青春,就像欧阳景说的那样,当别的男生的手都是白白纤细的时候,我的手指却因为拿过太多香烟而变得浊黄不堪——小景甚至说那是屎黄色。

  就像今夜,小景走了,我不哭,不喝酒,不听歌。只是在走,似乎要寻找什么,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只看见空空的街灯。小景有次问我跟她在一起时是什么感到,我说好像是走在暖暖的沙滩上手里紧握着一把金黄的沙子。今夜,此时,我走在校园熟习的草地,可是她的声音没有了,她的问不完的问题也没有了。一阵海风吹过,手里的沙子无法掌握般地从指尖滑落,冰凉取代了暖暖。

  坐在了操场上,躺下来,望着一天的繁星,在夜空的正中间是一轮弯弯的月亮,不经意间的,我竟然发明弯月之上有两颗明星曜然发光,全部天空涌现一张笑容;我皱紧眉头,可是鼻根很酸,小景说那就是悲伤,就像吃了新颖的野山楂。我想也许是吧,可是胸口开端疼起来了,一阵一阵的酸痛像海水拍击岩石,把青春的顽强拍得粉碎。

  我觉得喉咙极渴,肺部极难受,于是伸手到衣袋里掏烟,一张粉色的小请柬被带出来了。我觉得愕然,那是前几天小景给我的,关于她的大学升学宴,那天我知道,是她的诞辰。请柬上写着:“青春是一场戏,高中这一幕已经停止了;赶紧的,预备下一出。愿望你友谊出演!8月2日,我的升学宴哦。”那一天已经化作烟雾。今天是8月5日,在今天清晨2点,欧阳景出了车祸,今天4点医院宣告她逝世亡,今天12点我同她的其他朋友一起赶到灵堂,今天22点,我躺在操场上,看着8月2日的请柬。有时候,我认为上帝很爱好玩游戏,总是让不该产生的产生。以前总认为逝世亡离我和我的朋友是那样遥远。可是,上帝偏要拿我爱的那个女孩证明给我看。也许,成长本身就是一场厮杀,同上帝的玩笑厮杀,同青春厮杀。

  我不能忘却小景的逝世时的脸,我起誓,永远不会忘却。那张脸上被化装师用针线密密地缝着,从苍白的嘴唇绕过小巧的鼻子直到以前被刘海遮住的额前。嘴唇已经被撕裂,脸上是她仇恨的化装粉。头发还是那么黑亮,虽然上面还是看得出血液的痕迹。我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好像有人用木塞拼命地击我的太阳穴,我的脸仿佛有蒸汽喷过,热辣辣的疼,而后又是冰割的痛。我艰于呼吸,身材也仿佛在轻飘起来。

  小景曾经问我:“如果有一天产生火灾后,我的脸被烧伤了,该怎么办?”我说:“那你就把我的眼睛弄瞎,这样你就不用担忧你在我心中的完善形象了。”欧阳景虽然不爱好往自己脸上擦“石灰”,但她的确是个爱美的女孩。比如,她会把自己的刘海轻轻地似乎不经意地搭在左眉梢,比如,她会将指甲留的不长也不短,然后没有指甲油,比如她会穿深紫色的牛仔裤然后配白鞋子,比如她比拟爱好穿单色的裙子——当然,有一次她穿了件白色和紫色相间的裙子,真是英俊极了,我那次还狠狠地夸了她,但是我这个人平时爱好说反话,所以她认为我又在调侃她,于是再也没有穿过多色相间的裙子。比如她几乎不吃辣的东西,因为那会让她鼻子两侧长一些小痘痘,而且吃过辣的东西后,会肚子疼。比如比如比如。

七天爱情

  还记得她曾经因为下楼时不当心把手臂蹭伤了而伤心好久好久,一方面是因为痛,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忧会留下疤——这个推测我当时告知过她,而且她从此又给我一项新的罪名,老是以小人之肚推测美女之心。我当时挺不服气的,我告知她,如果她的脸摔伤了,她确定会跳楼。一般到这个时候她都会骂我的,可是,那天,她缄默了好久好久。那天晚上她递给我一张纸条,问我如果她不再英俊了,我还会爱好她吗。我当时认为好笑,这种问法纯洁是大人式的嘛,记得铁凝的一篇小说里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产生那种关系后,女孩也是问:“你会爱我吗?”那个男生说:“会一生一世爱你。”我看了之后很不爽,明明是骗人家嘛!于是,我没心没肺地看似极其真实地写道:“我会假装不认识你,马上走掉。”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后来听见她的室友说,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

  我不明确,女孩为什么把自己的脸看得如此主要,但我知道,她们确定不仅仅是为了那张脸。

  鲁迅讲:“悲剧就是把美妙毁给你看。”我认为,惨剧就是把你心爱的人毁给你看。我想,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在天之灵,小景如果真的有灵魂,那她必定不赞成我看到她丑丑的脸,如果再给我一次机遇,我也不要去看,我真的只想看到她美美的样子,我真的只想永远记得她的好。

  也许真的像小景所说的那样,我太麻痹,太麻痹,完整不能懂得这个真实的世界,不能理解青春的含义。还记得小景上次跟我说:“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你的表白吗?因为你答应过我我可以不答应你而你不能伤心。也许咱们最终不能走到一起,但至少咱们有过交集,你明确什么是交集吗?不是你看书忽然得到的灵感,不是神交,而是真逼真切的,咱们在一起。青春两个字不是一个人独自可以写得出来的。”

  我现在躺在操场的草地上,吸着我手里的烟,任烟雾包裹我的身材。我闭上眼睛,努力避开这一切,但我始终忘不了,忘不了她在下课时唱的那两句歌:“你快回来,我一个人蒙受不来。”她现在怎样了,怎样了。我不知道,我只有烟卷,和深深的麻痹。

  注:以上是我在小景走的那天的一篇日记。人们都说,人到极度悲伤时是写不出任何文字的。但是我写出来了,也许她说的是真的,我太麻痹了。

  这段所谓的爱情故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原来这只是我和欧阳景的机密,这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交集,我不想说,也没有人配听。现在,她已经去了。而我还在期待。我只是想在我的感到还不是特殊麻痹的时候将它写出来,只是想以此来告知她,一个虚无的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她,我还在期待着,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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