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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末幽吟曲


  男孩生涯的处所忽然来了许多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荒漠的气象。他们衣着光鲜,有的提着繁重的皮箱,有的带着照相机。有几位穿着茶色大风衣的走在前面,不停地指东道西。他们在男孩的家中落了脚,然后拿出几本白皮资料,一位英俊的女士对男孩的父母说了很多话,男孩的父母都诺诺点头。他们说,他们知道有一个谙熟长笛和钢琴的男孩,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左腿,后来回到了故乡,从此没有加入演艺事业。男孩也终于知道这些人来这里的目标,就是让他重拾演艺事业,为他们的文艺制造公司发明事迹。男孩本一无所求,但当他看见父母苍老呆滞的眼神时,再也不忍父母为自己付出太多而不求回报,他决议走出去,即使拄着木拐,即使重回喧嚣。临走的时候,他摘了一朵开得正残暴的秋菊。

  流水很镇静的时候,男孩再次抚起了琴弦。弹奏钢琴,好像一朵怒放的水莲花。四周的听众很僻静,空气里没有枯草浮动的气味,也没有鸟儿在树枝上肆意地跳跃。幽咽的冰泉始终没有声响,只有男孩绝美的琴音飘游在捏造的意境之中,仿佛天边幽吟的天籁落在地上,竭力地奋起,竭力地喘息。随后是喧哗的掌声,远远要比轻柔的钢琴曲具有震动力!男孩的演出很胜利,与公司签约的时候,他抚摩着自己疲乏的拐杖,决议将五年的合同改为两年。之后的演出很频繁,男孩的名声变得很响,生涯变得很充裕,唯一不变的,是城市千年的喧嚣!正如冷淡的看戏人不知戏子的哀愁,人们不知道,这个残疾少年快要身心俱疲。他本来安静的天地已经被喧嚣击溃了。

  男孩的最后一次演出是在众生喧哗的世界里停止的,那时他的手指破了皮,僵硬得动弹不得,疲乏的长笛裂了口子,划出一道道沧桑。他带着一身的创痍奔向了久违的枯草地,将木拐躺在一旁,自己伏在地上嗅着弥漫的泥土味和草香。

  悠远的天空依然很苍白,清风飞扬在树与树之间的每一个角落,流水声汩汩,长笛的幽鸣远比梵阿岭上的高歌来得凄美。碎石在脚下崩裂的那一刻,男孩解脱了喧闹的尘世---那个混沌的去处永远赋予不了自然以协调。男孩也许就是自然的孩子,也许就是自然里的一曲清乐,他将万物的音符串联成调子,然后组合成幽雅的曲谱播向大地。当季节改换的时候,草地被雨滴涂上了绿绿的颜料,雨滴不是忧伤的长笛鸣响的音阶,而是欢乐的琴弦拨动的声调,它滴落水面形成了波纹,滴落脸庞笑起了酒窝。最能缭绕心情的是那一曲幽吟,抑或从流水那头飘来,抑或从灰白色的云朵里渗出,让枯草缠绵着雨水,让落叶缠绵着微风。

  抑或,那是天末幽吟的一首遗世独立的曲子,熔化在自然的僻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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