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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以前我是乖小孩

2024-09-21 基础知识

　　可是我现在不象呀！

　　对啊，现在不象。

　　以前我是乖小孩吗？

　　是啊，以前是的。

　　那为什么现在不是啦？

　　不知道啊……

　　初次见我或者认识我很久的人都会问我：你头发好黄，染的吧？我会答复：对，染的。他们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我只是一笑置之。对于这种问题，我已经不想说明什么了，没用的。我的头发黄得就跟染的一样。我自己也搞不清晰毕竟什么原因使我的头发变这么黄，所以我没法说明。

　　没什么大不了的。染发嘛，谁都会，又不稀奇了，再大惊小怪的那就太……那个什么了。

　　上街瞧瞧去，头发成彩虹成草坪成鲜花的到处都是，就差没剃个光头还涂层油漆了。

　　再次声明，我的头发不是染的，天生的。

　　记得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明清晰给他听（也不知清晰没有）。我对我的头发难以接收。原来嘛，黑得跟夜空似的亮得跟夜空中的星星似的头发忽然成金丝猴的毛了，换了谁谁反响都跟我一样。后来说明得烦了也就应了他们了。随你便吧，染就染，好歹咱也是第一个大面积“染发”的小学生。

　　再后来，这头黄毛就变成我的自满了。

　　走在街上，那些个小混混龇牙咧嘴地逼近我，丫一瞅我那一头黄毛就傻眼了，一个个胆战心惊地往后退。靠，我他妈成黑帮老大了，这些家伙连惹都不敢惹我。于是它又变成了我的间接防御兵器。

　　像许多同窗认别人为大哥大姐一样，我认了一个大少爷为“外公”。认了“外公”后，我放心肠买下了我想要的饰物，做了我想做的以前从不敢做的事。我手上戴了指环，中间带链条的那种。我学会了喝酒，整罐整罐地喝，喝完了就面红耳赤地发酒疯。我从一个公认的好学生、老师选的年级“尖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孩，很坏很坏的。

　　不过我在大人们面前仍旧是一副乖孩子模样。当同院老婆婆摸着我的头发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说“乖孩子，真是个乖孩子”的时候，我会低下头，笔挺地站着，恭恭顺敬地听着。我戴了指环的手会使劲往袖子里缩。我紧闭着嘴巴，竭力不让她闻到从我嘴里散发出的一阵阵酒气。

　　没有大人在身边的时候，我会很飞扬跋扈地走在大街上，很放纵地大声唱歌，很投入地吹口哨，很专注地看地面，很出神的望蓝天。也偶尔摆弄一下指环，不怕被别人看见，不怕吓到小孩子；偶尔抱着罐酒，靠着墙边喝边唱《搁浅》。我不屑于路人异样的眼光，我还会因为我的与众不同而感到到很骄傲。我就是我，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认准我，记住我。

　　我变坏了么？我真的变坏了么？

　　我不知道，我想没有彻底变坏。

　　我可以直视路人与朋友的眼光，却永远无法面对那些孩子的眼神，五岁以下那种孩子。我受不了他们。每次我一看到他们在以那种眼神望着我，我就像暗夜恶魔回避阳光一样，回避那种清得见底的眼神。

　　我还会怀旧。想起小时候因为提前完成画画而被老师训斥，委屈地哭了一上午，午饭也要其他小朋友哄着吃的情景，我酸得直想掉眼泪。还有三四岁时，我常常独自一人在沙堆堆城堡，堆完了，乖乖地洗清洁小手，乖乖地回去写字，再乖乖地寂寞地睡着。那时的我，乖得可爱，乖得可怜。上了小学，我木头人似的坐着，听老师讲“1+1”，之后每个学期都捧油条鸡蛋加鹅蛋回家。我从没被批驳，我从来都是一只温柔乖巧的小羊，一个听话的小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羊长大了，不再温柔，不再听话。小羊总想冲出牢笼去。

　　回想起这些，我的心在抽搐。我懊悔不该太乖了。

　　其实我在大人们面前也不是没有变更。我原来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快活地过每一天的小孩，从来不会因为气象变冷变热变阴变晴而变得不愉快，任何理由都不会让我失掉那天真的笑颜。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愁闷起来，笑颜一天比一天减少，话语也逐渐消逝。我的性格变得暴躁了，动不动就和大人们吵嘴，和朋友们吵嘴。吵到后来我也没兴致再吵了，于是我就不再说话。